終於露出了真面目,承認對自己早有色心。
強忍不適感,她重音落在「舅舅」二字,提醒道。
「舅舅,你喝醉了。」
「舅舅沒喝醉,我證明給你看。」
他粗暴地摟住俞南曉的腰肢,油膩的嘴唇就要欺上來。
俞南曉猝不及防,嚇得緊皺一張小臉。
一瞬間,她只顧奮力掙扎,一個不慎,後仰着跌到了地上。
「啊!」
右手下意識撐了一下地,一片玻璃劃破手心,向血肉中扎去。
鮮血迅速流滿整隻手,纖白的手心頓時猩紅一片。
劉明遠酒醒半分,趕忙伸手去扶她。
「對不起,舅舅是太喜歡你了。」
他的話讓她一陣噁心。
後來,俞南曉才知道,當時的她以為,可以靠着照片威懾劉明遠,卻相反的,激發了他內心的惡。
右手心傳來鑽心的疼痛,她揮動另一隻手,瘋了一樣地推開劉明遠,奪門而出。
初秋的寒風有些刺骨,用頸間絲巾胡亂捲住傷口,手心痛得一個勁地輕顫。
朝着醫院的方向疾走,她邊打電話給媽媽。
「對不起,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。」
「對不起,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。」
「……」
淚順着臉頰不爭氣地滑落,她胡亂抹了一把,將手機默默放回口袋。
*
南港第二人民醫院。
病床上躺着一個瘦弱的婦人,她一張臉毫無血色。
「媽,今天感覺怎麼樣?」
宋謹言將病床調高,墊了兩個枕頭,將母親扶坐起來。
李蓮淑的聲音有氣無力。
「還能怎麼樣,每周到化療這天,真是像從地獄走了一遭。」
她眸光暗淡,染上一抹悲色。
「要是蓮娜還在世就好了,我們這麼多年沒再見,沒想到已經是天人永隔了。」
宋謹言不忍地別過頭,從手機找了幾張圖片遞給她。
「媽,設計圖的事有進展了。」
虛弱的眸光終於有些許波動,李蓮淑接過手機。
「不是說蓮娜的老公不願意給?」
「她徒弟的設計圖。」
「你小姨那個胡鬧的性格,還會收徒弟?」
李蓮淑接過手機,只看了一眼,蒼白的臉上有了些情緒。
「跟蓮娜的風格太像了。」
她將幾張練習作來來回回細看,眼中閃現期望的目光,指着Apus(雨燕)的署名。
「就是她了,讓她來。」
宋謹言收回手機,把桌上的葯遞給李蓮淑。
「媽,你放心,一切交給我。」
出了病房,宋謹言站在門口等司機。
人命,是這世間最脆弱的東西。
宋謹言生命中沒有「脆弱」二字。
至少宋家對他的帝王教育里,沒有這兩個字。
媽媽的日漸衰弱的身體,是他唯一的無能為力。
他能為她做的,就是完成媽媽和李蓮娜姐妹之間童真的約定。
建造那座山間圖書館。
現在,那個女孩似乎成為了關鍵。
依照母親的意思,項目的設計要交給她。
宋謹言找出和俞南曉的對話框,發了一個項目資料過去。
文件旁立刻出現了一個紅色感嘆號。
他的眉間微微蹙起,眯起眼盯着屏幕。
她把自己刪了?
宋謹言動手撥通秘書的電話。
「查一下今天晚宴禮儀里,一個叫俞南曉的,她的個人資料。」
掛下電話,不遠處的車燈晃了兩下。
一輛車緩緩從停車場朝他駛過來,可駕駛座上的人,卻不是他的司機。
那人眼露凶光,嘴裏大喊罵著些什麼。
車速越來越快。
宋謹言抬眼,見那車子是衝著殺他而來的,幾乎下一秒就要撞上他。
他正要偏身躲開,猛地被人用力推了一把。
他是站穩了,可但推他的那人卻失去重心,結結實實地跌進了他的懷裡。
扶起懷裡的人,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。
真巧啊,他才剛要找她,她就送上門來。